云殷动手的刹那，其实李昭*已经有所察觉。
他对云殷的*神已经太过*悉。
最早些的时候，要区分的是什么时候是逗他，什么时候是真正的试探。到了后来，需要区分的就是什么时候是正经，什么时候是真的想要。
刚刚云殷*睛里*着笑，里面却写着十zu的危险。
他早就警铃大作。
但其实这种预知除了给他自己心理准备之外毫无作用。
他今天深夜来到刑部，没有带任何一个多余的护卫。守在门外看着狱卒的是木柯，澄明殿外替他看家的是德全和*糯。
他孤零零地到访，就像是自投罗网。
现在的境况，是他自作自受。
他撑了一下云殷的肩膀，默默*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。云殷还捏着他的下*，*眸很深。
“二十二天零五个时辰，臣一直在等陛下来。”他轻声道，“陛下，好狠的心啊。”
他的语气很wen柔。
他越wen柔，李昭*就知道，他面临的chu境越糟糕。
他喉咙发gan，自知理亏，小声道：“……忙。”
其实不是忙。
是不敢。
见一个人很rong易，但李昭*知道，见到云殷，他就会心软。一心软，就会*了方寸。而他和云殷想要zuo的事，rong不得一星半点的差错。
云殷还要再说，李昭*凑上去，讨好地*了*他的喉结。
他说：“不sheng气。”
云殷：“……”
李昭*又*了一下，*睛眨*，十分真诚。
朝堂之上清冷淡漠的少年皇帝这会儿被自己拢在怀里，揉圆搓扁都不反抗，像只又甜又软的小猫。云殷心里因着被冷淡多日而憋的火终于消了些。
他捏了捏李昭*的脸dan，又替他整理了一下他有些**的额发。
然后，他才叹了口气。
“不sheng气。”他道，“臣如今手无寸铁，什么都没了，就剩条命，还攥在陛下手里了。臣有资格sheng气么？”
*阳怪气。
李昭*知道他气其实已经消了，很配合。
他说：“有资格。”
他蹭了蹭云殷，很乖又很无师自通：“只有你有资格。”
云殷冷哼了一声，一边匪夷所思地想这都是哪里xue来的哄人手法，一边诚实地被哄得心平气和，一点儿气也没能再sheng出来。
想过会决裂么？其实有想过。
了解得多了，李昭*很清楚，他和云殷的关系有多危险。
所以那一晚他会问云殷，会不会担心他因为恨而zuo出些什么，例如纯粹的报复，抑或是
恨*织的纠缠。
可这个问题只是一个问题。
事实就是，他和云殷所有的恩怨都在jiang南那会儿已经尽数了结。和云殷分开的半年，他并不只是看了燕朝各地的风土人情，也是在消化他和云殷的关系。
李昭*是个很坦*的人。
就是，恨就是恨。他不和云殷否认恨过，也承认现在的。
一切都坦*清楚的结果就是，当天，他和云殷其实就把这件事说清楚了。
云殷说：“担心过，但不后悔。”
李昭*就懂了。
云殷曾经提防过他，但他很想得开，那个时候的想法大约是，如果有朝一日李昭*真的有能力扳倒他，那云殷也算达成了培养他的目的，无憾了。
这是无关风月，只跟政治理想有关的想法。
李昭*觉得这个想法很潇洒。
更潇洒的，是他回京之后，云殷就开始跟他商量，将他的想法付诸实践。
即，让摄政王这个位置不再存在。
这是李昭**政的前提，也是朝*真正开始稳定走向正轨的必然。
而此时此刻，他们刚好碰上了一个最佳的契机，那就是云殷花了半年时间，替李昭*将最大的阻碍顾氏扳倒，朝野上下还chu于倦怠疲惫的阶段。
天时地利和人和，两人都没怎么犹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