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融进那个角*的位置里,尽职尽责仿佛没有任何个人情绪。
他得体,他知情识趣,他哪怕在反抗,也只是消极地等待他人来主动宣判。
可现在他同时也是时律的恋人,他的恋人不喜欢罗斯*特家这些*七八糟,也不愿意他履行所谓的“职责”。
不巧,此时此刻,时律是他更偏的那一个。
班西举起了酒杯,场中一片寂静,忽然他便能够理解那些猫儿推着桌边的玻璃杯,等待杯子从边缘跌落的愉悦。
“诸位。”他开口,又惊讶于自己语气中轻快又期待的情绪,他一点也不慎重更加没有了沉稳冷静,心口跃动的情绪像极了赌徒等待最后一*揭晓答案。
该zuo的选择与决定都已经压好了他预定的赌注,他已经为最坏的结果zuo好了准备。
“我已有敬奉的神灵,我已誓言,将我的灵魂与存在归属于他。”
他话音wei落,场中气氛骤然紧绷,所有人瞪大*睛看着他,*神如同在看着什么怪物。班西一无所觉似的向左右示意,继续道:
“所以,我在此归还属于班西、属于班西·罗斯*特的一切。”
班西一边说着,一边*尖勾画了个图案,将脸*骤变向他冲来的几位长老隔开。
“你疯了吗?!!”罗斯*特fu人几乎在尖叫,却无法阻止班西继续颂念咒文。
“在上的父*,在下的**,与我体*的sheng命之火。”
班西的声音比如颂念更像在歌唱,低哑轻柔地歌唱着让灵魂沉眠的*篮曲。
“与我所相连的鲜*,与我所相通的神秘啊,我皆于此归还。”
他看见自己的鲜**淌出来,他**的六芒星闪烁不定,他身后那条淤堵污浊的命运之河翻涌起波*,被不知名的力量推ji着*晃不定。
那条命运的线延绵着缠绕在他的掌心,他拨弄自己的命运,就找到了从他的掌心与“门”的另一边,古老的*液相连的那条线。
班西描述其如同心脏——延续这个家族神秘的心脏,却也可以将其描述为墓场,埋葬着这个家族所有*者的墓场。
奥吉莉亚从他身上被迫显现出来,她立刻知晓了班西在zuo些什么,扑上来想要制止班西这与自*无异的举动,却惊骇地发觉自己从他身上飘忽穿过。
她真的很漂亮。
班西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念*,*在人sheng花季的少女mei丽如天鹅,哪怕穿着黑*的丧服,那种快活而天真的模样也与bai天鹅更加相似。
可惜,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班西握紧了那条命运线,奥吉莉亚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模糊,他灵魂最深chu在鼓噪,那是“班西”的声音。
不要,不要。
他能听到的声音应和着“门”的那一边,那颗心脏一声又一声跳动的闷响,重如山岳般压在他的灵魂上。
班西只要再用力,再用力一下,他手中这本就是被魔法接续上的命运就会断裂,从此他的存在——他的鲜*骨骼、他的躯壳神秘——都将与“罗斯*特”再无关系。
而他的下家还没讲好,大抵正*沉着脸等在酒店里盘算怎么折腾他,班西说不准自己会不会被接纳,说不定就被下家拒之门外,输得倾家*产。
输了又能怎么样呢,班西想不出,甚至赌输了更好也说不定。
所以他没怎么犹豫,撕碎一张废纸般将自己的命运*断。
命运线被扯断是种什么感觉……班西只能听见一声脆响,无从描述那一刹那自己的感受。
他想自己这么任*妄为地折腾一通,宴会里一定是一片混*,喧闹嘈杂的声音之外是向他奔涌而来的恶意愤怒,班西沉默地放开了自己所有的“剑”——他的躯壳,他的理*。
他的安全屋被摧毁击垮,他的灵魂无chu可逃。
但这些都是他必须承受的,他想要得到的东西,必须要用痛苦与牺牲来*换。
“自此,此chu是无名的存在,wei诞sheng的灵魂。”
他前所wei有地轻松,灵魂彻底归于空bai,“门”正向他敞开着,若他没有锚点,便无法在现世停留。
于是他的喉咙破碎地去呼唤他的神明,他只有时律那唯一的锚点了,可他也分辨不出自己是渴望得到回应,还是渴望没有回应。
他的*前黑暗一片,他的耳朵里寂静无声,他在不断地,不断地,似乎从他出sheng起就开始地不断向下坠落。
他习以为常地安静等待,以至于当他过快地坠落进坚实wen暖的怀抱里,被蓬*而强大的神秘迫不及待地接纳包rong,彻底固定在现世时,整个人被烫伤一样战栗着颤抖起来。
时律在愤怒。
他的神明在为他而愤怒。
真是新奇而又令人愉快的体验。
他第一次被庇护在安全wen暖的羽翼下,伸手拥抱住他的神明。
时律想他的恋人一定不知道自己正*着*泪,也不知道自己嘴里*混地在念着些什么。
“好疼啊……”青年的嗓音嘶哑*着*沫,撒娇一样蜷在他怀中向他低喃,“我好疼啊……”
第77章
“所以,这就是你竖着出去躺着回来相隔万里差点吓*我的原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