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沉重的踏实感，可以让我心无旁骛地重新缩回茧里，又或者张牙舞爪。
这种感觉如此陌sheng，又如此令人怀念。
然而它已经遥远到无法回去。
我和韩钊一直喝到暮沉，然后同塌而眠，酒醒的时已至深夜。
我睁开*睛的刹那，他也一同醒来。
「我该走了。」
「去找颜颜。」
韩钊慵懒地说，「她还在等你。」
「她没有。」
「她只是以为她没有。否则，现在在她身边睡觉的男人不会叫吴沛jiang，而是叫韩钊。」
真实的自我在壳子里波tao汹涌，韩钊的敲打让它险些破碎。
我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陷入了混沌，那是令我最舒适的状态，如同一只安睡的伊鲁坎奇shui*，无有目的，抛却逻辑和理智，随波逐*，只是触碰它的人会*。
我丢下韩钊，于午夜中驾车离开。
放任着不去触动思绪，只让本能决定着去chu。
尖锐的汽笛声从身旁掠过，那是一辆救护车。
它的目的地和我相同。
我走进中心医院的大厅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出**的苍bai挂灯。
没有嘈杂的人*，只有偶尔在寂静中响起的唤叫。
我连方颜今天是否在医院值班都不清楚，但我还是来了，坐在角落那一排供病人等候的橙*塑料椅子上，出神地看着门外空旷的黑暗。
没有悉心准备的**渠道，没有*神分析式的*教规划，甚至没有想好自己要zuo什么，失控感像令人成瘾的烟草，让人眉心*痒。
斜对面，注*室外，一排排患者挂着吊瓶昏昏*睡，偶尔走动的护士彷佛是这座苍bai丛林唯一的活物。
我就这么看着她们，直到方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尽*。
她正在把bai大褂重新穿在身上，鬓角*发被汗shui粘在脸上，面颊残留着口罩的勒痕，看起来是刚刚zuo完一tai急诊手术。
她走的很慢，带着一股冗长的疲惫，一步步迈向黑沉沉的院子。
我站起来，缓缓跟上去。
她走了很远，一直走到医院主楼后面供住院患者散心散步的园子。
方颜倚在园子角落那座bai求恩塑像gaogao的底座边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。
「给我一支。」
我向她走过去。
园子里的路灯很亮，她可以轻松地看清我的脸。
「你怎么在这？」
方颜一愣，「你sheng病了？」
她当然无法想象，我会神使鬼差地来到医院，又像游魂似的和她偶遇。
「嗯。拉肚子，过来打个吊瓶。正好看到你走出去。」
我信口hu说道。
「我都没注意到你在。」
方颜礼貌一笑，将烟夹递给我。
朴素的银质烟夹，只有边角上勾勒了一条细细的蔷薇花纹。
我打开它，里面躺着五根细细的女士香烟。
「现在已经随身带着烟了啊？」
我记得上次她还没有这个习惯。
「我半个月才抽那么一根的。」
方颜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。
「但就这么巧被我撞见了，哈哈。」
我也靠在了凋像底座上，距离她一米外的地方，以免激起她的防御*。
「嗯，就这么巧。」
方颜面无表情，「刚刚，有个病人*了。」
我扭脸看着她，她对我无谓一笑，「不用担心我。我们这么大的医院，平均每天都会有两三个*者。gan了这些年，自己送走的也少不，我不是小姑娘了。」
「但你不是天天出来抽烟。」
我打破了她的遮掩。
方颜低*看着手里冒着青烟的焦红*，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说话。
「是个小姑娘。」
她说，「五岁。父*酒驾出的车祸，那当爹的没事儿，轻微脑震*。她从后座飞到前挡风上，肋骨撞断了。我们给她切了一个肺，手术很成功。然后，她刚推进监护室没有五分钟，肺栓塞，三分钟以后人就没了。」
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，没有接话。
「她父*哭的嗓子咳*，后悔的想*。我很sheng气，脏话就在嘴边，看他的样子，又骂不出来。想想算了，gan脆出来透透气。」
方颜语气很平常，但我知道她身体里有一股愤怒在跳动。
我能感觉的到，我zu够了解她。
可我不清楚的是，为什么她的怒意会这么盛。
就像她说的，方颜早就不是第一次目睹这种愚蠢的悲剧了。
「为什么这么sheng气？」
我直bai地发问。
这个愚蠢的问题戳中了方颜的忍耐力，她说：「我觉得那个司机很像你。」
「我从不酒驾。」
「我不是说这个。我是说，他就像你一样，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嗤之以鼻，以为自己是du一无二的幸运儿，无比喜欢别人没有勇气尝试的捷径，还以为自己不会付出代价。」
突然间爆发的攻击*，让我有些意外。
方颜几句话之后，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