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位一样，
在那之后终于走到了使命的尽*。相比真正的guo企工人，下岗的时候多少还能拿
些补偿，我的父*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。
农场被附近镇上领导的*戚承包，他们成了先富起来的那批人。而我的父*
则成为了没有土地的农民。直至今日，农民至少都会得到最低标准的土地，而他
们却连一块宅基地都没有。因为他们的官方身份是下岗职工。
他们被抛弃在历史和wei来的夹*当中，工人和农民的夹*当中，城市和乡村
的夹*之中，找不到rong身之chu。最后，父*只能带着年*的我和年迈的**，在
农场附近的村子里租了一间主人前去城市定居而空下来的旧瓦*，然后一起出门
打零工。
于是在我人sheng最初的记忆中，父*就成了天边的候鸟。每年*天，他们从海
南岛开始，追逐着飞雁一路向北，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们播种。每年秋天，他们
从大兴安岭开始，追逐着飞雁一路向南，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们收获。
他们默默地接受了命运，在星辰和风霜之中挣回一份微薄的收入。运气好的
话，他们每年会回来过年，而我记得曾经有整整三年没有见过父*。
「斌子。」父*再次呼唤趴在那只编织袋上，正在徒劳地翻找的我：「这是
你**。」
其实从父*进门的时候开始，我就听到了一阵以前没有听过的歌声。那声音
微弱却清晰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，让我至今难以忘记：
「好哥哥，快救我，狐狸抓住了我，跑过了小山坡……」
但我却并没有理睬父*的话，也没有在意那个声音。当我那一次没有在破烂
的编织袋中找到想要的东西的时候，ma上就失望地哭喊起来：「爸，你没给我买
糖。」
父*无可奈何，转身对身后低*道：「心儿，来见见你哥。」
他的*后终于闪出一个小小的身影。小小的脸dangan净而稚*，细而且黄的*
发扎成一只歪歪斜斜的冲天辫，戴着一朵野花。她那么小，像是一只花栗鼠或者
刚破壳的小鸟，只有一双*睛大而且圆，黑bai分明的眸子灵动而清澈，在黄昏时
分那昏暗破旧的堂屋里*淌着唯一一抹鲜活的*彩。
这小小的东西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父*的裤管，缩成一团，另一只手中抱着一
只新的小布熊。年*的我没有意识到这是她这辈子仅有的一件玩*，而是想到父
*不给我买却给她买，大哭起来。
父*对那小东西轻声道：「心儿，这是你哥哥，杨一斌。」接着看了正在打
滚耍赖的我一*，有些恼怒地喝道：「斌子！起来！你现在是哥，还这样耍赖，
像什么样子！」
我不肯罢休：「我不管，我不当哥哥。你带她走，我不要**。你给我买吃
的。买玩*。哇哇——」
小东西听到我的话，似乎有些恐惧地缩了缩，但接着又勇敢地从父**后走
出来，向着我走了几步，把手中的小布熊递过来，伴随着清脆而稚*的声音：
「哥哥，我叫杨一心，今年五岁，是你**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？你别哭，我的
玩*给你。」
我一把抓住小布熊丢到屋角，叫得更凶：「我不是女的，不要玩洋娃娃。我
要玩*。爸，你说了今年给我买个警察的大盖帽的。哇。」
小东西看着屋角的小布熊，小小的脸dan上满是难过，大大的*睛里则漫起一
层shui光。但她没有哭，只是*了*鼻子，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只bangbang糖：「哥哥，
你不玩玩*，那我的bangbang糖给你吃。」
有了两个bangbang糖，总算聊胜于无。我一边gan嚎，一边抢走小东西手里的糖，
飞快地把其中一颗塞进嘴里。然后一边享受着甘甜，一边时不时地假哭两声。
「斌子，你和心儿一人一个，怎么两个都抢走了？」父*皱着眉*，很是sheng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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