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皆是幻象?我是百思不得其解。慧观法师刚从北边过来,不如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檀羽闻言,心中怆然道:“他能说清楚才怪了,我若不是有东山奇遇,怕也是难知一二。”
果然,慧观***道:“说来真是奇怪,贫僧云游天下,半年前从北海至柔然,去的时候商贾云集,尚属祥和。然日前从蜀中归来,再赴北地,却见sheng灵涂炭,**漂橹。细细打听,才知是荒土盟北海分舵的分舵主,忽然带着一群di子从荒土盟中du立出来,成立了一个什么北海bang,揭竿造反。他们还联合了静**、麦积山的许多di子,声势浩大,立时打下了许多城池。更奇怪的是,很多地方的守军要么直接投降,要么就是军官被部下**后起*。因此,这支人ma一路*过来,竟wei损失什么实力。”
檀羽虽已知道此事,但听此言仍是颇为震惊,心想:“早闻当今jiang湖三大门派,静**、荒土盟和麦积山,一向泾渭分明,并无实质联盟。这些来自wei来的人,究竟如何这般强大,能把三派的人ma都汇聚在一chu?”
李顺又问:“那这些*军是为了什么造反呢?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檄文?”
“有倒是有,不过贫道不大理解,叫什么民主与科xue。”
“哦?老fu也算行走过大半个天下,却不知这是何意?”
“贫僧仔细打听了这檄文是什么意思。这民主是说,天下是所有百姓的,不是皇帝一个人的,皇帝要靠百姓聚在一起投票选出来。而科xue则是说,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鬼怪的东西,人要相信真理,要崇尚百工的技术。”
他这话一出,大家都显出不理解。眭夸首先站起来言道:“太誓曰: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。民之所*,天必从之。这天下自然是百姓的,天子不过是代天巡狩,天子无德,民心自然相背。尧崩之时,诸侯均去朝觐舜,而不朝觐尧之子,舜不得已而登天子位,zu见民心之向背。汉魏时之储君择立,官员均有奏荐之权。我就不懂了,让百姓都来选,百姓连皇子们长什么样都没见过,如何分辨孰贤孰劣?”
另一个青衫儒sheng道:“还有这个什么‘科xue’更是让人摸不着*脑。子曰:敬鬼神而远之。神鬼之事素来虚无缥缈,只是人心中的一个幻象,不zuo亏心事者,谁会相信这种东西?至于百工者,子夏有言:百工居肆以成其事,君子xue以致其道。崇尚百工的技术?难道要教人贪图物*?”
他俩说完,两边众人纷纷点*。李顺捋捋hu须:“的确令人费解。看来,今天这个话题是谈不起来了。那我再出一个题目,请诸位参详。武王伐纣,便是顺天应人,王莽篡汉,便是倒行逆施。自古云:成王败寇。莫非此中果真全无天理吗?”
这次李孝伯率先说话了:“武王三分天下有其二,仍以服事殷,岂能与假作谦恭的王莽相提并论?”
眭夸见他说话,便突然笑嘻嘻地言道:“fu儒啊,fu儒!武王三分天下有其二,不过是论语的夸大之言,岂可相信!武王夺了天下便‘以服事殷’,若如与王莽一样败了,wei尝便不是wei篡之谦恭吧。”
另一个儒sheng摆了摆手,道:“尔等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此乃所谓*秋笔法。太史公说,记史乃是‘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。’史官自有一家之好恶,试问这世上除了先圣之外,又有谁能真正堪破正邪道*。有言道:公道自在人心。孰王孰寇,本就当由世人评说。”
一位皂衣道士说道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gou。武王也好,王莽也罢,亦不能逃于天地五行之外。天命武王兴,王莽*,吾等凡fu,岂可尽知此等天机?”
“道长所言固然不错,所谓成败自有天定,然而人力亦非全无可为之chu。依我看,自古的英雄不过是四个字,审时度势而已。纵观历朝历代,哪位开guo之君,不是在无数天下英雄之中脱颖而出?其形势之凶险,创业之艰难,决非常人所能想象。吾等此番讨论,也不过是管中窥豹耳。另外,对时下的战*,依我看,也不过是一bang庸人作*,掀不起什么大*来。”
他这大话一出,满座哗然。先前的郑羲道:“李真*兄这么大的口气,想必是有所恃而言吧?”
那李真*正*回话,门外忽然吵闹起来。几个法曹参军闯进门来。李顺连忙起身相迎:“冯参军来此,不知有何贵gan?”那冯参军拱手还礼道:“请秃发破羌出来回话。”李顺不明所以,转身叫秃发破羌过来。那冯参军道:“请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吧!”
那秃发破羌就是适才给檀羽领路到*间的后sheng。寻阳见变起突然,连忙与檀羽解释:“秃发兄长是原南凉guo主之子,南凉guo*后,其guo主将之托付给师尊,故在身旁zuo了*子。”
那边冯参军二话不说便将秃发破羌带走,李顺忙叫家仆:“赶紧跟过去。”家仆依言而行。
李顺眉*紧锁着回到主座,慧观法师言道:“公子一向行正言恭,乃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,今日怎地沾上了这等刑责之事来。”
“我也是一*雾shui啊,”李顺站起身来拱手道,“诸位,今日之会不想横sheng出此等变故,实在是在下失礼。莫如今日就此散去,等了结了犬子之事,我等改日再会如何?”
郑羲便拱手道:“那晚辈先告辞了,世伯若有需要bang忙chu,托人来庄上知会一声便是。”于是众人纷纷起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