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: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,不然……」
「啊啊,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。」
「我不信。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。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,
倒推说他力气大。」
「啊啊,你……你倒自己试试着。」她笑了。
柳*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,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,gan枯的小*睛一看祥林
*的额角,又钉住她的*。祥林*似很*促了,立刻敛了笑rong,旋转*光,自去
看雪花。
「祥林*,你实在不合算。」柳*诡秘的说。
「再一强,或者索*撞一个*,就好了。现在呢,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
不到两年,倒落了一件大罪名。」
「你想,你将来到*司去,那两个*鬼的男人还要争,你给了谁好呢?阎罗
大王只好把你放到*间的窑子里,让*间的男人都去争,哪一个力气大些,便压
在你身上和你弄一回,弄完了,下一个男人再来,还有公的畜sheng……一直要到天
地重合的那一天还不算完,阎罗大王还要用锯子把你锯开来,分给他们,哪个男
人和你睡过,就都能分上一份。我想,这真是……」
她脸上就显出恐怖的神*来,这是在山村里所wei曾知道的。
「我想,你不如及早抵当。你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,当作你的替身,给
千人踏,万人跨,赎了这一世的罪名,免得*了去受苦。」
她当时并不回答什么话,但大约非常苦闷了,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,两*
上便都围着大黑圈。早饭之后,她便到镇的西*的土地庙里去求捐门槛,庙祝起
初执意不允许,直到她急得*泪,才勉强答应了,价目是大钱十二千。
她久已不和人们*口,因为阿毛的故事是早被大家厌弃了的;但自从和柳*
谈了天,似乎又即传扬开去,许多人都发sheng了新趣味,又来逗她说话了。至于题
目,那自然是换了一个新样,专在她额上的伤疤。
「祥林*,我问你:你那时怎么竟肯了?」一个说。
「唉,可惜,bai撞了这-下。」一个看着她的疤,应和道。
她大约从他们的笑rong和声*上,也知道是在嘲笑她,所以总是瞪着*睛,不
说一句话,后来连*也不回了。
她整日紧闭了嘴*,*上带着大家以为耻*的记号的那伤痕,默默的跑街,
扫地,洗莱,淘米。快够一年,她才从四婶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,换算了
十二元鹰洋,请假到镇的西*去。但不到一顿饭时候,她便回来,神气很舒畅,
*光也分外有神,gao兴似的对四婶说,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。
冬至的祭祖时节,她zuo得更出力,看四婶装好祭品,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
中央,她便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。
「你放着罢,祥林*!」四婶慌忙大声说。
她像是受了*烙似的缩手,脸*同时变作灰黑,也不再去取烛tai,只是失神
的站着。直到四叔上香的时候,教她走开,她才走开。
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,第二天,不但*睛凹陷下去,连*神也更不济了。
而且很胆怯,不du怕暗夜,怕黑影,即使看见人,虽是自己主人,也总惴惴
的,有如在bai天出*游行的小鼠,否则呆坐着,直是一个木偶人。不半年,*发
也花bai起来了,记*尤其坏,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掏米。
「祥林*怎么这样了?倒不如那时不留她。」四婶有时当面就这样说,似乎
是警告她。
然而她总如此,全不见有伶俐起来的希望。他们于是想打发她走了,教她回
到卫老婆子那里去。但当我还在鲁镇的时候,不过单是这样说;看现在的情状,
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。
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,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
的呢?那我可不知道。前几年在北京遇上一个老乡,他也不甚知晓,只听说后来
她在河边搭个草棚,住在那里。bai天要饭时常有人在她身上揩油,摸她的*子和
pi股,或在大街上把她扒光,让她走回草棚去,她也不反抗,只求那些人在看完
后给她一口饭吃。
到了晚上,便有一些娶不上媳*的光gun排队钻进她的棚里去,不到一年,她
的肚子便大了,然后几个月后又瘪了下去,过不了几个月重又大起来,如此这样
反复了四年多,直到去年才再也大不起来了。那些sheng下的孩子,据说是被那些光
gun们卖去换了酒喝,喝醉了后,他们又重新一齐钻进河边的破草棚里。
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,看见豆一般大的黄*的灯火光,
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*,是四叔家正在「祝福」了;知已是五更将近时候。
我在朦胧中,又隐约听到远chu的爆竹声联绵